11.雪原日常
极北之地 冰晶森林
“我回来了……”
天刚刚亮，温暖的木屋外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喊声。
“啊，艾克丽丝！”
坐在火炉边给猫咪喂食的粉发少女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她赶忙兴奋地站起身来，斑点睡衣上还残留着刚刚不小心洒在上面的猫食。
门被推开了……凛冽的寒风吹了进来，穿着单薄T恤衫的艾克丽丝就这样默默地出现在了少女眼前。
“啊咧？你是？”粉发少女吓得立刻停下了脚步。
艾克丽丝的鼻涕大把大把地往下流，整个脸蛋被冻得发青，黑黑的眼圈就像被埋藏了一百年的干尸一般，身子微微发着抖，原本整洁的头发也在此刻乱成了一团……她拿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用充满怨念的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
这哪里是魔女，简直是魔怪啊……
“困子，怎么了……”听见动静的伊莱文赶忙胡乱套上灰色的睡衣，迷迷糊糊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当他看清站在门前的那个乱糟糟的短发少女时，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困子别怕，我来保护你啊！”伊莱文随手拿起身边的的木棒一个猛冲就跳到了困子的面前，然后立刻将棍棒对准了混乱少女的额头，坚决地说道，“别欺负困子，要战斗就冲我来吧！”
“哦。”混乱少女用充满怨念的眼神看了少年一眼，然后僵硬地抬了抬手指。
“哎？”伊莱文还没反应过来，眨眼之间，整个身体就变成了冰雕。
“啊啊……”伊莱文想哭都哭不出来了，极度的严寒在瞬间冰封了他的骨骼，“大人我错了T T”
“阿嚏！！”艾克丽丝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充满怨念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弱了起来，把困子吓了一大跳，“我……我先去洗澡了……”她说着，便有气无力地朝浴室的方向走去了。
“艾克丽丝……你……没事吧？”困子担心地看着艾克丽丝的背影问道。
“没事，才没事呢……”艾克丽丝虚弱地回过头，眼神迷离地说道，“咱可是世界第一的艾克丽丝大人。”
“我马上去准备早饭。”困子立即忙碌了起来。
两人匆忙离开了客厅，只剩下孤单单的“冰冻罐头”泪流满面地站在原地：
“喂！！先救救我好么？困子……艾克丽丝……别走，救命啊啊啊……！”
许久过后。
艾克丽丝裹着白色的浴巾，眯着眼睛从布满了热气的浴室里走了出来，温热的头发竟然凭空长出了好几十厘米，像小瀑布一样一缕一缕地披散在了瘦小的肩膀和小馒头般的胸部上……看起来就像寒冬过后蓬勃生长的春笋一样。
“呃啊啊啊！！”
前五分钟刚刚从冰冻状态恢复的灰衣少年一下子又撞上了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艾克丽丝，瞬间将艾克丽丝裸露在外的散发着热气的大腿和胸部都看了个遍。
“给我……继续冰冻住啊！！”
艾克丽丝惊慌地抬起手，刚刚脱离冰冻状态的灰衣少年眨眼间又被冻结了。
“这能怪我么T T……救命啊！”灰衣少年欲哭无泪地想道。
午饭的时间到了。
抱着猫咪的困子和刚刚恢复精力的艾克丽丝坐在饭桌的两旁，饭桌上的菜很丰盛，浇上了秘制调味料的沙丁鱼冒着嘶嘶的热气，惹得猫咪不住地发出饥饿的叫喊声。
“艾克丽丝……你的伤不要紧吧？”困子叉起一条沙丁鱼放在了艾克丽丝的碗里，让猫咪眼红得恨不得张牙舞爪一番。
“嗯，怎么说呢，那个金发狮子还真不好对付。”艾克丽丝狼吞虎咽地把沙丁鱼吃进了肚子，然后很困惑地摇了摇脑袋，“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软弱下来，难道土豪金具有迷惑少女的作用么？……”说罢她又自顾自地呸了一声，“谁会稀罕那种人类啊，我又不是刚从森林里走出来的懵懂小姑娘。”
“其实我是在为那个金发骑士担心呢hhh……”困子捂住嘴微微笑了出来，“你虽然经常展示自己的力量，但从来都不肯发挥出真正的本领呢，如果有人能够逼迫你全力以赴，那么只有……”
困子说罢，两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仿佛透过了高高的屋顶、看见了那个高高悬挂在天边的蓝色幕布……在同一时刻的幕布下，帝国中央的魔法塔顶在微微闪烁着知晓一切的红光。
是的，只有他们了。我的对手只有他们，但是……
不知不觉，喧闹的声音又掩盖住了艾克丽丝的思绪，突然间，那些恶毒着咒骂着她的语句也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少女的额头上立刻沁出了一丝汗滴——
“你这样的家伙就应该被绑在广场的石柱上活活地烧死，人类中不允许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别把我们高贵的帝国骑士和你这种只会把杀人当成娱乐的邪道混为一谈！！”
“恶魔！快滚回你的老家去！！”
“快看，魔女来了！大家快跑啊！”
“救命啊，她又要来屠杀我们了！！”
“我们不要魔女去拯救，你快点滚开！！”
“如果被我抓到那个家伙，一定会狠狠地拧断她的胳膊，将她绑在在十字架上用火炙烤三天三夜，直到连骨骸也被烧出灰烬为止！！”
过往的一切不断浮现在少女的脑海里艾克丽丝女在心中默默说道：
我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却一点也不喜欢我。
她把手上的叉子放了下来，纯净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灰暗无比。
“等我再找到一位合适的争夺者，成功地让小圣杯认可我的存在，帝国第一骑士也好，Soul Praise 也好，我都必须让他们尝尝被整个世界**的**，哈哈哈……”少女突然发出了可怕的笑声，宝石一般的眼眸瞬间被漆黑的漩涡所吞没，渐渐地，空气中微薄的火精灵颤抖地逃回了壁橱里、覆盖在房屋表面的冰精灵纷纷坠落在地……一缕缕黑色的魔力开始在空气中集结，仿佛要将这个奇怪的少女彻底地包裹成黑洞一般的茧。
“……艾克丽丝。”困子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然后迅速抱住了艾克丽丝的脖子，忧虑地喊道，“我在这里，大家都在这里！只要我们还陪着你，即使全世界都不认同你也没有关系……请相信困子！”
“诶？！”
察觉到从困子肌肤传来的温暖触感，就像一阵治愈的风吹过干涸的草野，被黑色魔力侵袭的少女的心跳也逐渐缓和了。
“困子……”艾克丽丝低下头，有些脸红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艾克丽丝！”困子紧紧抱住艾克丽丝的脖子不放手，泛着夕阳般光辉的脸庞在此时显得哀伤而又坚定，“就算哪天我变成幽灵了，也会一直一直地站在你这一边的><不要伤心了，我真的……”她说着，眼眶里突然蓄满了露珠一样的泪水，“我……真的……最喜欢你了呢。”
“……”艾克丽丝睁大了褪去灰尘的眼眸，渐渐地，发自内心地露出了干净的笑容；她摸了摸困子的头，用很坚定的语调说道：
“谢谢你的相信，正因为如此，我才想更快地到达那里，那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可以更久一些了。”
两个彼此相信着对方的女孩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像是在寒冷的夜空中互相依存着的两颗星星……饥饿的猫咪也在此刻安静了下来，一道光透过小屋的窗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旋转的灰尘像星屑的光亮般静静地躺在了地上。
“艾克丽丝……我……”困子哽咽了。
“我对困子也最喜欢了。”艾克丽丝俏皮地笑了，“好啦，再不吃饭都凉了……”
“嗯……”困子闭上眼睛，幸福地笑了。
过了片刻。
“哎？伊莱文呢？”才察觉到饭桌边少了一个人的困子顿时惊讶地站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番。
“哦，你说的是那个灰衣服的剑士么？”艾克丽丝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谁知道呢，或许还在睡懒觉也说不定哟。”
“啊……”瞬间就明白了什么的困子只能苦笑了一下，“他是个很好的家伙，艾克丽丝就放过他吧。”
“哼，咱服了。”艾克丽丝轻轻地敲了敲困子的脑壳，“你可要小心那种‘正义的伙伴’，很多都是打着幌子来接近你的骗子呢。”
“可伊莱文他……真的不是那样的……”困子默默地低下了头。
“好啦好啦，咱是开玩笑的啦。”看见忧伤的困子，艾克丽丝立刻举手投降了，“我现在就去叫他。”
格里斯公国东部 伯利克里小镇
格里斯公国的小镇几乎没有风景不秀丽的地方，这座小镇就更是如此——面积不大却异常动人的清澈湖泊、海拔不高但却绽放着秀美花树的陡峭山峰、热闹却又秩序井然的小镇市街……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都非常地安静平和，在公国军队和“凯斯河中段”这个天然屏障的保护下安稳地度过着每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小镇的边角有一座庞大的石头雕像，雕像每天经受着各式各样的风吹雨打，但是上面依然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有人说，这座雕像很早就被厉害的魔法师加持了防护魔法，就算能把手轻轻地放在上面，也看不到有任何一点掌印能够留下。有人把这座雕像看作是神迹来参拜，有人将它视为灾厄，有人朝它吐唾沫，有人为它献上祝福的花朵……过了很久，这一切都没有了，没有参拜、没有鄙视、没有唾沫，也没有花朵。
这座石头雕像被人们遗忘了。
被以往的人们认为不会有任何痕迹能够留下的雕像表面……如今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野草。人们漠然地从已经看不出表情来的它身边经过，仿佛在蔑视这个似乎早已失去了传说与信仰的石头。
只有一个人例外。
一位学者模样的青年男人，他眯着眼睛站在石像下，抬起头直视着它那被野草覆盖的眼睛，然后像是被默默无闻的它打动了似的，微微地笑了起来。
“你已经等待很久了吧。”
他把手轻轻地放在石像的表面，像触碰婴儿一样小心地抚摸着它的肌肤，没有灰尘……雕像的表面就像白玉一样细腻，和粗糙的外表完全不相符，渐渐地，在男人触碰过的表面，雕像微微散发出了色彩斑斓的亮光，好似在欢迎归来的主人一样。
“别哭了，我能听见哟。”
学者模样的男人张开双臂拥抱石像，像是在拥抱自己的孩子那样。渐渐地，数不清的魔力从石像传到了男人的身上，男人背后的短弓逐渐变亮……
“终于……找到你了。”
一瞬间，高大的石头雕像和渺小的男人在这个安谧无人的小镇角落上彼此宣告了自己的存在。男人自豪地抬起头，目光和石像上被杂草覆盖的双眼短暂交接，只是一霎那，男人就已经明确了自己心中的愿望。
在微小的光芒闪烁之际，圆形的孔洞中央又增添了一道金色的标记。
没人注意到的是，在雕像地下200米深的地方，涌动的暗流泛起了浪花……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男人将身子靠在古老的墙壁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克伦特帝国 格兰蒂斯府邸
耀眼的水晶灯在金色的大厅之中璀璨的闪耀着，侍卫们站在水晶灯下守护着红地毯的中央，红地毯顺着高高的阶梯一直延伸到金色大厅的最上方，坐在最上方座椅上的中年男人手握着金色的权杖，表情凝重地直视着正向他慢慢走来的金发青年。士兵们在金发青年经过时都微微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你还好意思回来？！”
中年贵族狠狠地把手杖掷向金发青年，用怒不可遏的眼神直视着他，“为什么不按照我的计划去把圣杯夺回来？！”
“父亲大人，请原谅儿臣的过失……”金发骑士伸出手接过权杖，然后默默地垂下了眼睑，“但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圣杯此时并不在那个小姑娘的手中，您提供的情报完全错误了……”
“胡说八道！！”中年贵族狠狠地砸了一下自己的座椅，“伊索，你真的明白‘圣杯’的概念吗？！”
“那是……”金发骑士突然懵了。
“我们已知的杯子形状的‘圣杯’，其实只是圣杯系统的一个部分而已！也就是说，解开圣杯封印其实只是整场战争的最初一环罢了！”
“什么？！”金发骑士惊讶地睁大了冰蓝色的眼眸。
“没错，我让你去新月市夺取的圣杯，其真名叫做‘小圣杯’，是开启真正的魔力许愿机——‘大圣杯’的钥匙而已，‘大圣杯’是固定在大陆某一处的高维度魔力法阵，需要完全解除封印的‘小圣杯’才能开启，‘小圣杯’只有巴掌大小，是个可以任由人夺来夺去的小物件而已，它的确就降临在新月市，不过被那个魔女早先一步融合进了身体，你竟然没有发觉！唉……”中年贵族长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的。”
“可……可是……”金发骑士站起身来，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父亲，“您不是说，圣杯需要花费3天时间才能解开封印么！那个疯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不，你根本不明白。”中年贵族懊恼地摇了摇身子，“天啊，神怎么会把‘夺取圣杯’这个重任赋予在你这个一无所知的骑士身上呢！”
“……”
“你难道没看出来么？！那个魔女身上流淌的魔力完全和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不同，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一丝魔法精灵流动的痕迹，但她却能释放出各式各样让人无法预料的堪比大魔法的奇怪法术，帝国的军队与魔法师之所以拿那个小疯子完全没办法也正是这个原因——总之，那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来自更高维度的世界，和‘小圣杯’融为一体也就没什么可稀奇的了。”
“原来是这样。”金发骑士吸了一口冷气，接着毫无征兆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真有趣，真是有趣啊！！让人不由得想好好把玩一下呢，那个小姑娘。”
“别笑……你和她的那场对决我都已经仔仔细细地研究过了。”看见这一切的中年贵族立刻皱了皱眉头，“表面上来看是召唤出Soul Parise的你占上风，但是那个疯子的魔力非常让人不确定，难保她还有别的隐藏招数，一旦释放恐怕对整个大陆都会造成危害。”
“既然如此，那就把她的心脏带回来吧。”金发骑士微微按紧了腰间的宝石剑鞘，“下次，我保证不会让父亲大人您失望。”
“不必了。”中年贵族说出的话让金发骑士的身子微微一颤，“我已经安排了更加合适的对手来解决掉她，你需要做的是其他事情。”中年贵族说完，冷冷地将一卷资料扔在了金发骑士的脚下，“克劳斯，Assassin职阶，擅长贴身刺杀和火枪，保有能力是‘因果逆转’，上次我没有让你解决掉他是因为他值得观察，现在看来，单独行动的他简直是不堪一击的货色，与其等待他寻找别的同盟，不如先将他干掉。”
“呵，那个渣滓不看也罢。”金发骑士不屑地转过身，“我不想再遇见他第二次，并且……”他转过身，充满愤恨的蓝眼珠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中年贵族，“上次放过了他，这次再想深入无法地界，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吧！”
“不，是有可能的。”中年贵族举起手中的红酒，嘴角突然露出了浓郁的笑容，“无法地界的帮派内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我想我可以借助一下他们的力量……”
“呵，跟那群渣滓合作有什么好的，我一个人就能解决问题。”金发骑士冷冷地说道，“那家伙就暂且放一边吧，有什么已经收集到确切情报的职阶么？”
“当然有。”中年贵族站起身来，从身后的红木书柜里掏了一份温热的羊皮卷，伊索连忙用双手接过，然后仔细阅读了起来——
“Abote，职阶：未知（疑似Archer），格里斯公国的流浪学者，擅长炼金术和考古，曾到达过大陆最远的东之边境，知识丰富，外貌是褐发金瞳，穿着白色的丝绸长褂和绿色的短靴，弓箭水平一般，是个非常容易解决的对手……”
“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么？！”金发骑士突然恼怒了起来，“难道没有更强一点的对手么？！”
“不，你以为你真的能轻易战胜他么？”中年贵族冷笑着摇了摇头，“伊索，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被圣杯选中的对手，否则，你迟早会为自己的骄傲付出代价的。”
“可恶……”伊索狠狠地握住了拳头，最终还是屈服了，“好吧，那个家伙现在在哪？”
“格里斯公国东部，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中年贵族拍了拍手，一个穿着紧身礼服、背着弓箭的金发女孩在此时来到了伊索的身边，“她叫塔米拉，来自公国东部的神射手，你们在一起足够能应付一切可怕的对手。”
“我知道了。”伊索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极北之地 冰晶森林
转眼间又到了一天的午后。
心情明显好转的艾克丽丝、抱着猫咪的困子和一脸颓废表情的伊莱文灰衣剑士三人静静地坐在了小木屋的屋顶上，雪早就停了，澄澈的天空像一块蓝色水晶构筑的倒挂大海，洁白的云朵慢悠悠地穿梭在水晶海的表面上，在雪白的地平线上端构建了一抹抹别样的色彩。
“夕阳快来了么……”伊莱文晕乎乎地将背靠向旁边的困子，艾克丽丝连忙将困子的柔软的身子从少年倒下的地方推开，找不到支点的伊莱文咣当一下倒在了房顶上，头上顿时冒出了一个大包。
“哼，又想占便宜，果然假装正义的家伙就没有一个是好心眼的。”艾克丽丝眯着眼，一脸鄙视地看着倒在地上喊疼的灰衣少年。
“……”困子只有在一旁无奈地苦笑。
“现在是下午3点，离夕阳还早得很，伊莱文肯定是被我冰坏脑子了……”艾克丽丝无奈地耸了耸肩，不情愿地将少年从地上拉了起来，“快起来，不小心掉下去我就要照顾你一辈子了，要知道我独创的冰冻疗法和电流炙烤疗法可是全年免费提供的哟。”她说着，嘴角又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就像等待鱼儿落入嘴边的小猫一般。
听到这番话的伊莱文吓得立刻坐了起来，连一声呻吟都不敢发出了。
“艾克丽丝，别吓坏伊莱文了……”困子有些担心地看着头顶冒星星的少年剑士。
“切，被圣杯选中的家伙哪有那么容易倒下？”艾克丽丝疼爱似地摸了摸困子的头，“别担心，我还要指望那个家伙帮我挡子弹呢，所以我会尽量温柔一些的。”
“……”完了，被骗了！伊莱文满脑子都只有这一个想法。
过了一会儿。
艾克丽丝早已把准备好的小饼干和红茶通过时空裂缝传到了屋顶上，三个人围在屋顶上的小小桌子边，一边喝茶一边讨论接下来的战争计划。
“目前为止，真正取得圣杯的只有我一个~”艾克丽丝炫耀似地把手里那个金光闪闪的小杯子放在饼干旁边，饶有趣味地看着它，“咱恐怕是圣杯战争历史上最快拥有圣杯的争夺者吧。”说罢，圣杯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亮，海量的魔力开始在整片森林的上空游荡，穿梭在树木间的光电鳗纷纷发出了噼里啪啦地声响。
“原来这个真不是工艺品吗？！”伊莱文惊讶地差点把茶水吐了出来。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啊= =”艾克丽丝朝少年露出了鄙视的眼神，“当初我要把它给你的时候，你好像还不要来着。”
“我错了T T”伊莱文又哭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艾克丽丝朝少年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臂，上面的法杖标记在散发着金光，“在小圣杯的帮助下，我可是拥有对你的绝对命令权哟。”
“总而言之就是卖身契吧！！”伊莱文马上又露出了苦逼的表情，“本来看见自己被圣杯选中，还以为要逆袭了呢……”
“要逆袭当然可以，前提是要帮我消灭其他五个职阶。”艾克丽丝把右手臂放了下去，一脸平静地说道，“虽然我已经拿到了圣杯，但是这只是解开许愿机器的一把小小的钥匙而已……”
“哦？”
“也就是说，我现在拥有的只是‘小圣杯’而已，我们必须尽快摸清楚‘大圣杯’的位置，然后再用‘小圣杯’去解开‘大圣杯。”艾克丽丝说道，“因为此前的圣杯战争，从没有一个争夺者能成功解开小圣杯的封印，所以……‘大圣杯’的位置也一直都是个谜，从来没有人去真正探究过。”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伊莱文郁闷了，“难道就没有详细的史料来记载关于这方面的情报么？”
“没有。”魔女确信无疑的点点头。
“……”伊莱文无语了。
“但是我可以去探查。”艾克丽丝轻松地朝天空挥了挥手，“掌握了钥匙的人就能打开知识宝库的大门，这即是真理。”她说着，目光深邃地望向地平线的那一端，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这片大陆上有六处可能是‘大圣杯’封印的地方，离我们最近的那一处就在——东北方向的库勒族领地。”
“我……”伊莱文瞬间把嘴里的红茶喷了出来，“我可不想去那个把图腾当各种小型武器乱挥还满是长腿毛痴汉的变态国度啊！！”他猛然间想起了那个和他战斗过的彪形大汉，如果对付一个还好说……如果库勒族的战士个个都像他那样，那简直不用考虑了，快逃吧！
“你要这么说的话，在那里分分钟就会被人宰了给雪狼喂食吃的。”艾克丽丝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们接下来就要去那里，困子留在这里看家，我们在晚上9点之前就会回来的。”
“啊，好的。”困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伊莱文在房顶上满地打滚。
“不去？那当然没什么关系。”艾克丽丝笑着拍了拍伊莱文的肩膀，“那你就留在这里和困子一起看家吧。”
“啊，真的吗？！”伊莱文欣喜若狂地站起了身，“还是艾克丽丝最了解……”
“我”字还没说出，伊莱文的脸蛋就僵硬了。他又被冻成了一大块冰雕，像一个廉价的纪念品那样可怜巴巴地矗立在房顶之上。
“嗯，不用谢我，你就留下看家吧。”艾克丽丝朝被冰冻住的少年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我错了T T艾克丽丝大人，我去，我去还不行么！！”伊莱文欲哭无泪地说道。
“那就好，赶快去换衣服！！”艾克丽丝挥了挥手，伊莱文从碎裂了一地的冰渣中爬起来，哭丧着脸下了楼。
“阿嚏！”伊莱文发觉自己感冒了。
“困子，好好留着这里，有什么事情紧急通知我……”艾克丽丝说罢，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晴朗的天空将水晶般的棱角映照在了她的脸上，让她在此时显得坚决无比。
“嗯，我知道了，那个……”困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口，“库勒族的家伙很可怕，你们一定要平安地回来……”
“嗯，我知道啦！”艾克丽丝马上抱住了困子的肩膀，过了许久才渐渐松开，“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嗯！”困子脸红地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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